“这酒我以前喝过。”
嗯?顾循之开始好奇起来:
“师兄以前来过这里?什么时候?”
久违了的菊花酒勾起了任鲥尘封已久的记忆,不过毕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任鲥很是想了一阵,才终于迟疑着答道:
“其实……我和师父当初第一次见面,好像就是在这里。”
这回顾循之可真是吃惊了,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他拜入师父门下的时候,师兄已经在山上的洞府住了不知多久,他从来没想过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这会儿听见师兄说,就觉得很感兴趣:
“师父和师兄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师兄怎么会拜在师父门下?”
任鲥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好一阵子才道:
“在遇见师父之前,我曾经和几个朋友结伴游历。后来有一次发生了意外,有个朋友不幸死了。那件事很惨,其余人无心游历大多数人都决定回乡,其中有一对男女要回家结婚,邀请我跟他们一起回去。”
“这里是师兄朋友的老家吗?”
“不是。”任鲥摇摇头,“我那时候虽然不大通世务,却也明白不该去打扰人家。所以就与他们道别,独自在这一带游逛,走到这里的时候,正碰上他们在举行宴会,我就也加入了进去。”
顾循之有点奇怪,他这师兄可是一直都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怎么会主动加入这种活动?
“那时候我刚和朋友们分别,心情不是很好,正想要找个地方醉一场。别拿奇怪的眼神看我,我那时候还……年轻,至少比现在年轻,没现在这么不喜欢热闹。”
听师兄这么说,顾循之赶紧收回了原本的眼神,不过听他讲自己“年轻”时候的事,到底还是显得特别奇怪。要知道顾循之当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现在这幅模样了,一百多年过去,他的相貌一点也没有变,看起来仍然年轻英俊。不过既然师兄说自己那时候更“年轻”些,顾循之还是想象出一张与现在的神情略有差别的面容,想到他无缘得见那时候的师兄,似乎总是让人有点遗憾。
只听任鲥继续说道:
“他们那次开宴,是为了要感谢替他们求雨的神仙。我那时正想要找些修行人结交,就上前去找他搭话——那就是师父了。”
原来师父和师兄竟是这么认识的,顾循之还想再问细节,然而师兄已经闭口不言,似乎没兴趣再说。顾循之只好换了个话题:
“师父之前不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这会儿又去了别处,再想找他恐怕困难了。”
却听任鲥哼了一声:
“你放心吧,师父的鼻子灵得很,我们在这儿喝酒,只怕他闻着味儿就能找过来。”
任鲥的样子显得很笃定,顾循之倒是不怎么相信,只当师兄是在说气话。师父的鼻子再灵,哪能隔着几十几百里闻到东湖村里传来的酒味儿?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