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酒席下来,好些人满脸通红,眼神灼灼。陈沅知受不住酒气,正想去外边透个气儿,迎面就碰上了李缜。
男人立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既是面对面碰着,不打声招呼反倒显得刻意。
她福了福身子,垂眉浅笑地唤了声:“见过李大人。”
李缜见她略显疏远的模样,不由地抬了抬眸,一时不知气打何处来。
昨日在茶楼时,小姑娘穿得尤为好看,眉目流转间不知勾了多少人心魂。他盯着她看了半晌,非但没等来一句寒暄,还眼睁睁地瞧着她同旁的男子聊得欢快。
更气人的是,那一口一个“思凡哥哥”,叫得好不亲热,怎到了他这里,陈沅知就跟变了个人儿似的。
才说完“见过李大人”,她便后退一步,寻了条别的路走了。
“大人,您怎么了?”离寻还在广陵彻查薛千与邺都勾连一事,眼下在他手底做事的,是昨日那位才领赏的卫漠。他见李缜独自站在屋外,盯着拐角处发怔,心下好奇,不由地问了一句。
李缜沉着气问道:“你可知林申林大人现在何处?”
分明是照他给的法子,送了香囊。可小姑娘非但没佩在身上,还对他愈发疏远了。
“啊?”突然提起林申,卫漠哪知晓他在何处,只能硬着头皮道:“属下这就去查。”
林申听闻李缜邀他吃酒,一双眸子瞪得浑圆。忽而他拍了拍卫漠的肩,眼角处多了几条纹路:“听见没,李大人约我吃酒。”
卫漠不明所以地揉着生疼的肩肘,这话分明是他传于林申的,这会却反过来问他听见没。
也是个不聪明的。
因是李缜破天荒的请他吃酒,林申想也没想,应得极快。随卫漠来到酒楼后,李缜已然坐在那儿了。
“李大人难得请我吃酒,可是有甚么事?”
哪有甚么事,不过是在陈沅知那碰了一鼻子灰。
李缜摸了摸鼻尖,随意捏了个借口:“府里闹腾,我出来寻个清静。”
闻言,林申环视了四周,心里直泛嘀咕,这府里再闹腾,能有酒楼闹腾吗?
若非他爱吃酒,几杯下肚更没了心眼,否则凭李缜这胡诌的本事,一眼就会教人看穿。
“李大人府里出了何事?”
李缜抿了口酒道:“不过是家师有了心仪之人,却不知对方是否对他有意,正在府里头发闷气呢。”
他说这话时一点儿也不心虚,神情尤为认真。
站在一旁的卫漠一听,心里惊骇,他在府里多日,怎不知白先生这档子事?
“简单。”林申拿着木著点了两下:“你且瞧她醋不醋。”
若是吃醋,那便是心里有他。
李缜皱起眉头,这事倒是棘手。
“李大人,我给你的话本子你瞧了没?”
话本子里应有尽有,如何探心意,如何哄姑娘,事无巨细地都写在上面了。
照着学准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