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仅仅半天,印忆柳就觉得有些窒息,如果长达百年都生活在地下不见天日,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新生的孩子从睁眼的一瞬间看到的就是密封的顶层,最高不过十多米,他们永远也不知道原来曾经的人类生活在天际无穷无尽地的大地上,有飞鸟和蓝天白云。
而死去的亡者也将深深地埋入地底,没有家乡故土之分。
印忆柳已经能够想象到未来的人看着文献中繁冗的城市文明、闪亮的夜空会幻想,可是终其一生也无法见到。
只是想想,她就觉得受不了了。
基地城中来往的人此时还不知道地下存在着一片巨大的基地空间,他们或许还在抱怨越来越差的环境,在哭嚎着世道的艰辛,又或者满怀希望地努力生活。
无论是何种心态,他们都布满了生机,眼睛里尚且有光明。
此时城门之上有一群进化人在往上攀爬,无数根钢筋和木头在往上运。
z市基地的城墙在暗化者大量爆发的时候被那些暗化者攻击过一次,但是并没有破开,只是把外面一层防护的铁栅给冲散,现在需要重新加固。
印忆柳瞧着他们大声吆喝、努力地在为基地的防备出力的样子,心里的阴霾也散去许多。
忽然,在基地街旁酒馆的岔路口边,她看到了一个抵在墙上的人影,被墙壁的黑影遮掩着看不清,像是一个喝醉的酒鬼。
她有些好奇又多瞧了两眼,终于看清了那巷子口里的场景,身子顿时愣住了。
那哪里是什么酒鬼,而是一个撑着墙壁的男人,之所以觉得他姿势奇怪是因为他的身下还压着一个女人,两人就这么在大街上抵死相吻,忘情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根本就不在乎来往人的目光。
一旦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印忆柳耳边的声音也就真切起来,她变异后耳力本来就好,此时越是想忽视,那声音就越清晰,穿过层层熙熙攘攘的呼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心里又尴尬又觉得有些羞,虽然这并不是她主观意识上想要偷看或者偷听,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并暗暗地为这对年轻爱人的大胆而咂舌。
其实在废土时代,年轻男女的观念也变得越发开放,如今生育率低,并且还伴随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去的危险,结婚的人越来越少。
就算是恋爱,也比不得和平时代那般情感细腻,他们忙于猎杀变异生物,每天都有在刀剑上舔血的任务,对情感大多是及时行乐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