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和谐得很。
“好了,听你们叽叽喳喳,我头都大了。”顾沉殊身量已经近乎青年,高挑挺拔,然而面上却仍有少年稚气,处于一种微妙的坚硬与柔软之间。
总结起来也就俩字,好看。
因此女弟子们基本上以他为圆心乱转,他说一声饿了,众人便乌泱泱的七手八脚去寻饭堂。
顾沉殊痛恨姓肖的,因此他选择性的将“肖桃玉”这个名字以及那黑瘦干巴的脸蛋儿,从自己脑海剔除。
谁知这思想斗争没做多久,就在秉玉的饭堂门口撞见了那小木头疙瘩。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惊讶的发现,此人一尘不染的洁白弟子服上竟然泼满了菜汤,黄黄绿绿挂在一块儿,散发着烤人的热气,也不知此人被烫熟了没有。
肖桃玉颜面扫地,甚至懒得看来人是谁,便低着头匆匆走过了。
拂梅门师妹见人看得入神,问道:“公子要不也跟去看看?”
他回过神来:“不……我不去。”
一脚便迈进了饭堂。
浑身散发诡异香气的肖桃玉坐在后山的树林,望着溪水潺潺,衣服也没换,呆愣愣的不知想什么,掌门弟子骄傲非常,时刻都保持冷静和沉稳,她鲜少会流露这般神情。
就在此时,好像终于露出了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茫然。
其实从她进入饭堂的那一刻便懵了,接连两三个人都佯作手脚不稳,将他们打来的或菜或汤全数扣到了她身上,哗啦一声,紧接着便是叮咣乱响,毫无保留的让她洗了个烫水澡。
烫是真的烫。
纵然隔着三两层衣料,可那细嫩的胳膊上也应烫出了水泡。
肖桃玉胃里空落落的,一口饭也没吃上,反倒被众人告知,饭堂已经一扫而空了。
骗人的……
所有人都在骗她,欺她,笑她。
就在肖桃玉反手扭住那撞她的弟子时,那年幼的弟子便哭了,说他不是故意的,她何尝聪明,一眼便知这弟子是个刚入门的,抽噎时还小心翼翼的瞟向暮遥。
真相大白,然而肖桃玉却骤然涌上一阵无力感。
她很累,不想与人争辩,因为和暮遥那般嚣张又好惹事的大小姐,根本讲不清楚什么道理不道理,于是转身便走了。
直到现在,身上炙热的伤口才让她渐渐回过意识来,脱离了众人的哄堂大笑,她原本麻木的痛楚也逐渐真实可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