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桃玉见人今夜如此反常,接连一串怪异举动更是惹得她忍俊不禁:“顾公子,你今日好生奇怪,我不睡,你又没话和我说,我要去睡,你还要我等等……”
她让那人逗得直笑,肩膀都颤了起来,这么一开心,说话便也不由自主少了分寸:“你莫不是怕黑,想同我一起睡?”
顾沉殊闻言一怔,看她的眼神较之先前不知火热了多少倍,微微扬起了那线条流畅的下颚,意味深长地眯眼道:“真的可以吗?”
肖桃玉下意识便觉着大难临头,耳根子烧起来了似的,滚烫得要命,她声势渐弱,抬眼看他:“不、不太可以。”
“傻瓜,自然是逗你的,若你我真不明不白滚进一间房里去,你师父不将我杀了?”顾沉殊闷闷的笑了几声,一摊手,递出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送你的。”
肖桃玉纳罕道:“何物?”
“簪花。上次你的一朵簪花不是给了丁星泽么?今日我刚好瞧见,便和小孩商议了一下,他也觉着这个样式很适合你。”顾沉殊其实就是自己想送人家东西,但是拉不下脸来,便随口扯上了无辜的丁星泽。
他将那盒子打开,露出了一朵素雅银丝编织而成的寒梅,温润中透着几分冷冽。
这簪花说是适合肖桃玉的气质不假,但说是融合了顾沉殊与她共同的风骨才更为贴切,尤其这发饰与顾小公子发间的那一支红梅簪子有几分相似,看上去倒像是某种……定情信物了。
顾沉殊小心翼翼的觑着她神色,然而那人却是看了半晌也不见动作。
他总觉自己此举唐突,轻佻又无耻,拂梅门中人,最讲究那些诗情画意,顾沉殊这般举止倒是粗暴了些,一时之间竟是心如擂鼓,狂跳不止。
顾沉殊样貌出众,气质出挑,其实很招女孩子喜爱,但还是头一遭这般头疼:“若你不喜欢……我……”
“我很喜欢。”肖桃玉大大方方的收下了,抬眼看他,那眸光宛如繁星闪耀,点点横波,看得人心神摇曳,“谢谢你,沉殊哥哥。”
顾沉殊猛然一怔。
随即,肖桃玉眼睁睁的看着他闹成了一个大红脸,一个夜盲患者尚能看见这等奇景,也不知青天白日的时候,他要脸红到何种程度。
“你叫我……叫……”
“沉殊哥哥。”肖桃玉算是拿捏准了他的软肋,趁着月色缭乱,也肆无忌惮起来,“难道……丁星泽可以这般唤你,我便不可以吗?”
他喉咙发紧,一时头昏脑胀,发情期阵阵的怪异感觉涌上,蚀骨灼心,简直要了他的命了。
“别再刺激我了,”顾沉殊嘶了一声,伸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眼神讳莫如深,声音暗哑,“我也是个男人,好吗?”
肖桃玉正色,点点头:“逗你的,全当是还你方才调戏我的仇了。”她挑衅似的晃了晃手上的檀木盒子,忍着从脸颊到耳根的热度,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得意模样关上了门,靠着门板,这才缓缓坐到了地上去,死死捂住了脸。
噫!叫哥哥了……
顾沉殊呆呆的看着那突然关上的门,这才发现这姑娘原来是在还方才他那一句“真的可以吗”的调戏之仇,可也不看看,这火是谁先撩拨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