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遇见一个正直不阿之人,众人便会对其冷嘲热讽。
自己庸碌、扭曲、病态、千奇百怪,可却总对做着正确之事的人充满鄙夷轻薄。
肖桃玉并不在乎她究竟有没有师父,但可以确认此少女脑子多少有些毛病,带着不与傻子争高下的想法,她道:“我的确要当个好人,无论你觉得这个愿望假不假,我都不会改变。”
“你叫肖桃玉对吧?我记住你这个名字了。”张熙寒咬牙道,“你不必劝我大度,劝我放过得罪过我的人,因为我张熙寒就是睚眦必报!”
她像条恶狼,目光阴鸷:“下次不要随便来插手我的事情,否则瞎眼的便是你!不对……你比一般人更有趣,我会好好的将你大卸八块……”
“眼瞎?大卸八块?”顾沉殊不知何时手腕一翻,鹤泪古琴便悬浮在了他面前,他好笑的重复了一遍,“你有那个本事吗?”
张熙寒天生便能感受到与众不同的威压,对万物生灵格外敏感,她眯了眯眼睛。
“你不是一般人吧?”上次见面,她只将重点放在肖桃玉身上,这次却发现了这位长衫如海的公子很是特别,“我在你身上,隐约听见了龙啸和海风的声音,你是什么人?”
“拂梅门二公子,顾沉殊。”他风轻云淡的拨出去两道琴音,腕间却力拔千钧,张熙寒瞬间猝不及防的被音波冲击撞到了身后的墙上,烟尘四起之间,她几欲吐血。
肖桃玉和应云醉未料他忽然出手,均是一怔。
顾沉殊已毫不留情的吐出一句话来:“废话说够了,便赶紧滚。”
张熙寒自知她那凡间的武器无法与对面的修士相抗衡,她啐了一口血沫,阴沉沉的道:“我记住你们了!”
说罢,转身便像黑猫似的跃上矮墙,转眼便没了踪影。
这边平静了下来,街坊邻居便乱哄哄的将那眼瞎男子抬去了医馆。这冷冷清清的清平城,忽然也有了人间烟火的味道。
付饭钱时,馄饨摊老板仍心有余悸,担忧道:“几位是从外地来的吧?”
肖桃玉颔首。
非但如此,他们还是从四面八方来的。全都不属于清平城。
老板将他们拽过来,如临大敌似的左右看看,方才将声音压得低低的:“你们千万不要得罪张熙寒,她自小便是个疯子!她不是人啊!”
“不是人?”肖桃玉困惑的道,“可从头至尾,我都能在她身上感受到人气。”
老板摆手道:“此不是人非彼不是人,这姑娘是在清平城长大的,别看她今日上蹿下跳,嚣张跋扈的!可……”话到此处,他眉宇间的恐惧与费解溢满了整张脸,“……可她其实生性凉薄,冷血无情,硬生生将养大自己的师父给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