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桃玉心底顿时升起了一阵亲切的感觉来,师尊再好,也比不过女子对孩子独有的亲昵和照拂。
谁知杜雪竟说:“真像我师兄啊。”
肖桃玉如坠冰窟:“……”
她险些没当堂吐出一口血来。
拢尘堂阔气豪放,不拘小节,又加上早有慕渊真人在此叮嘱,几人决定在此住下一段时间了。
静养的这段时日其实还算是安心,除了陈木远那流氓纨绔时不时纠缠两个姑娘之外,倒也无甚心烦。
暮遥素来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从小嫉妒肖桃玉,见母亲对那人态度颇好,她更是为此心烦,但凡见到这位同门师妹,必然要上前羞辱一番,试图将对方气得喷血三升、原地暴毙,其他人会上前袒护,但应云醉这厮便是直接针尖对麦芒,什么混词儿都敢讲,彻头彻尾就是一臭流氓臭无赖,反倒是将暮遥给吓得不敢来了。
某日,肖桃玉在姑苏城的街市上闲逛,正好便看见了陈木远和一个身穿藕粉衫裙的小姑娘争执。
陈木远说得唾沫星子横飞,看上去气势逼人,眉宇间尽是对对方的压迫,似乎在强行释放威压让对方害怕似的。
那姑娘一句话都能给说得磕磕绊绊,末了,忍不住了,当街号啕大哭了起来。
肖桃玉不明就里,远远看着。
“哎你哭什么!烦死了,臭娘们儿!眼泪怎么那么不值钱?”陈木远掐腰,似乎已经心烦意乱到了极点,他对周围人吼了几句,“看什么看,都给本少爷滚!滚滚滚——”
结果当天下午,便有人找上了拢尘堂。
彼时堂主和夫人不在门派里,家中有暮遥管事,一干年轻人全都坐在抱厦厅里随意谈天。
来者不过是个形容枯槁、浑身干瘦的穷书生,领着白日那个年岁尚轻的小姑娘,此刻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涕泗齐下。
书生痛骂道:“陈木远给我滚出来!”
往日听见这草民如此放肆,陈木远这个锦衣纨绔早就要起来发疯了,今日倒是稀奇,坐在原地一句话没敢说,反倒是面如土色,手中的茶盏都跟着他哆嗦了起来。
暮遥察觉事情不对劲,起身相问。
结果那书生领着女儿,也是眼眶通红,声音沙哑地怒吼道:“我女儿今年才十六岁,竟然就被陈木远这个畜生给糟蹋了!甚至还……还怀了身孕!可怜我小女儿年岁尚轻,对这些男轻女爱一概不知,全然被他连哄带骗诓了去!亏得你们拢尘堂是个大门派,今日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便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