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姬脚步一顿,脸色白了白:“柔儿……”
她有些慌乱地抓住了墨娉柔的胳膊,紧张道:“你……你给我看什么戏?这里面怎么鬼哭狼嚎的?娘亲胆子小……”
胆子小?
墨娉柔笑了,和煦如春风。
莫说胆子多大,且看看良心多大吧。
但凡温良姬当年有那么一分一毫的心慈手软,就不会虐打她这么多年,更不会将她的初夜卖出去!
一旁的沈潇脸色也很难看,似乎想吐,但是又在强忍。
墨娉柔彬彬有礼:“母亲别怕,这是现在时兴的戏,精彩绝伦,保准您见之难忘……”说着,她推开了院门,一把将温良姬推了进去,紧跟着,她和沈潇也提步走了进去。
一瞧见面前的场景,温良姬顿时魂飞魄散,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疯了似的“啊啊”惨叫起来,向后退去。
只见院子中央,置放着一根木头主子,好像捆绑犯人一般,绳子密密匝匝、死死捆住了一个瘸了腿的男人,只见此人片缕不着,某处已经被刀子齐齐割了下来,身上的肉被凌迟得一片片对方在一侧的托盘上,胸口是触目惊心的一大片血红糜烂,那男人不是瘸腿杨还能是谁?这张脸温良姬再熟悉不过了。
此一时,这人已经昏厥了过去,不知死活。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啊啊啊!!!”
她状若疯癫似的,不住往后退,却撞到了墨娉柔的腿。
墨娉柔蹲下身来,一把扳过了她就要扭过去的头,强迫她看向前方那炼狱一般的场景,神情有些阴郁狂乱:“母亲,看见熟人了,感不感动?有没有很想念他?”
温良姬这才发觉这是怎样一出好戏!
不远处还蒙着一块大黑布,遮住了一大片的光景,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场景便已经足够骇人了。
极端恐惧的泪水从眼底不住滚落下来,濡湿了这个未老先衰女人的脸庞,她几缕已经开始发白的发被墨娉柔摁在了手下,温良姬声音都变了调:“柔儿……你别这样,娘求你了,你别这样啊……”
“我今日一切,不都是母亲赐给我的吗?”墨娉柔一把松开了那人,神情麻木而淡漠。
几个侍卫推进来了个关押猛兽的铁笼车,里面关了三五个口角流涎、神情癫狂的乞丐。
随后,院门落锁。
她缓缓走到了那昏死之人面前,眼中已经没有过往的惊恐交加了,如今只有冷焰一般的仇恨怨毒。墨娉柔抄起酒瓶,哗的一声将就浇在了那人身上,激得瘸腿杨嗷的一声惨叫,竟然醒了。
“按理说,人到了这个程度早就死了……”墨娉柔拿起了一侧沈潇递来的刀子,一片片割下瘸腿杨的肉,听见耳畔已经不似人声的嗥叫,眼底笑意渐浓,将肉一片片放在了他的托盘上,说,“母亲可不知道,我用了多少的手段,才给这个腌臜吊了命,就为了让他多受一时片刻的折磨,呵!”
温良姬吓得失了禁,一句话也说不出了,整个人哆嗦得肉眼可见。
多像当年被逼上绝路的墨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