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殊捕捉到了她微妙的神情,突然歪头笑了笑,向后微微仰倒,半撑着身子的姿势使得肩头的衣衫尽数滑落,本就有些松垮的发也铺散了下去,好似柔柔落下的墨色瀑布似的,那双江南春水般多情的眼,此一时弯了起来,带着几分笑意。
他说:“你若是舍得,就请动手。”
肖桃玉:“……”
分明他不是故意勾她的,可这副样子,眼角还带着方才动情诉说时的薄红,简直比那些传说中的狐妖花妖更要诱人万分,对他,肖桃玉一向谈不上理智,此一时喉嗓间都有些干燥了。
她明显感觉自己身子升温发烫,只得强压着声线,老实说:“……舍不得。”
“到你回答我了。”肖桃玉追问道,“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顾沉殊心满意足,更加弯起眉眼:“还记得我当初在得意楼给你的那个玉叶子吗?其实那不是玉……”
“那是……?”
肖桃玉突然明白了他方才那个动作的含义,那个牵引着她的手,去摸他心口的含义。
她面色白了一下,赶紧拽开他本就松散的领口,发现他原本光洁的心口处,竟是有一大块发红的疤痕……甚至连那天好像打架似的欢-爱里,她都未尝注意到。
此一时,肖桃玉却知晓了他的回答。
顾沉殊似乎见不得她不忍的表情,便拽了拽衣衫,遮住了:“是我的护心鳞,那日我给你的,是我的护心鳞……若是你有性命之虞,我势必会感觉到,然后寻到你。若是护心鳞毁了,我便也活不成了。”
——这世上,当真会有人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而毫无怨怼的吗?
这个问题,肖桃玉在看见花重棂和丁家双生子纠缠的时候,便思考了无数次。
师尊、白露……
还有顾沉殊,都已经给了她这个答案。
“所以……”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从那时候,便喜欢我了吗?”
顾沉殊点了点头。
肖桃玉忽然埋头在人颈间,一声不吭。
顾沉殊感受到脖颈一片湿热,有些惊讶,摸着她的头发,问:“怎么哭了?”
“……没哭。”肖桃玉声音闷闷的,吸了吸鼻子。
“那我好看吗?”
“好看。”
“别人有我好看吗?”
“没有。”
“我与你师兄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