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迢迢想起那日被卜峰严防死守的暗牢,她看了眼自己右手食指上的指环,起身往外走。
还未走出殿门,沉衍却带着一群人呼啦地进来了,江迢迢警惕地看着他,他就算再厉害也不能知道她心里想得是什么吧?
沉衍的眼神有些奇怪,他看了江迢迢一眼,立马挪开了视线,对身后人道:“就在这里吧。”
众人纷纷道:“是。”
江迢迢这才看清,沉衍的身后跟着的不是什么威猛雄壮的魔卫,而是一群穿着彩衣的丫鬟婆子。
其中一个婆子应该是她们的头头儿,看到江迢迢立马眉开眼笑道:“拜见姑娘,咱们是来给姑娘裁制新衣的。”
江迢迢看着这至少二三十个人,道:“随便做做就行,不用这么麻烦。”
“哎呦我的好姑娘,这可不能嫌麻烦。”那个婆子拿着一块粉紫色的手帕掩口而笑,“君后大婚穿的喜服光制作的章程就有三十六道,这可不能马虎了,快让咱们帮姑娘丈量衣宽衣长吧?”
江迢迢微愣,原来是要过来量三围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她深呼出一口气,“来吧。”
她开口的下一秒一群婆子丫鬟将人推到内殿开始丈量,沉衍和三名礼官站在外殿在商量章程,内外两帮人分站两侧开始各干各的。
沉衍一开始还能听着礼官说前说后,之后的心思全飘到内殿。
内殿一群人围着江迢迢,时不时地提醒着她抬胳膊抬腿。不止是三围,头围、颈围、肋骨围,从上到下量了有不止二十处。最后直接磨得江迢迢没脾气了,一点也不着急出去,侍女们让抬胳膊抬胳膊,让踢腿踢腿。
“君上?”
沉衍收回心思,望向礼官:“嗯?”
那礼官一大把年纪了,低着头连抱怨都不敢抱怨,只好重复道:“若是君后是在魔宫里出嫁,那聘礼和该如何送出去?”
魔域里亡命之徒居多,对于成亲一事向来简陋少礼,不过君后大婚是魔域盛事,万万不可能像那些魔众一样马虎。
按照章程说,君后大婚应在定亲或者是赐婚的时候抬着聘礼绕城一圈然后将东西尽数送到姑 * 娘家,可是如今江迢迢是在魔宫里出嫁,又无提前选妃或是定亲,聘礼一事确实不好说。
沉衍思索了片刻,道:“在沉浮宫里给迢迢开个私库,选个吉日,抬着聘礼昭告魔域,然后将聘礼抬入私库。另外从我的私库里再准备一份嫁妆作为迢迢的陪嫁。”
礼官老头额角划下一滴冷汗,胡子都被惊歪了。聘礼嫁妆一起出,那魔君这算是娶妻还是嫁女?
当然,这种想法礼官们只能在脑子里想想,想过之后点头遵命,在册子上做好笔记。
折腾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全身上下总算量完了,江迢迢穿好衣服出去,坐在椅子上眼神已经呆滞。
沉衍看着因为他们的婚事而忙碌的江迢迢眼中漫出欢喜,他坐在江迢迢的旁边,抚了抚她凌乱的发丝,轻声道:“累了?”
江迢迢还没有从方才的凌乱中回过神来,呆呆地点了下头:“嗯。”
看着江迢迢着呆愣的模样,沉衍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他伸手替她揉了揉酸痛的后脖子。
温热的触感、恰到好处的按压让江迢迢舒服地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