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棠。
尽管看不清旁边的人,也看不清自己究竟走到了哪儿,至少这香味,她是熟悉的。
她稍稍放慢些脚步,便能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暖意。
“作甚。”被撞了一下的人发出了凶巴巴的质问。
她莫名有些想笑,反正这会儿没人瞧见,便是稍稍侧过身,回瞪一眼,他也看不着。
可就是这么一侧身,却被身后的人精准地提住了后领。
“有完没完,脚挪开。”
“”说起来,她好像是踩着什么了。
他松开手,将她从自个儿脚上挪开。
“渺渺,怎么了?”前头传来步清风的声音。
“兄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霓旌也听到了动静。
云渺渺僵了僵,尴尬地回了句“没事”。
黑暗中,传来一声冷笑,然而一只温暖的手却悄无声息地伸了过来,捉住了她的手,不轻不重地一握。
“没事,继续走。”他回应了霓旌,拉着她往前。
四下再度陷入静默,云渺渺其实有些无所适从,可此时若是真甩开他,这祖宗八成会觉得她存心找茬,权衡之下,她还是不挣扎了。
感觉掌心的手不再扭捏了,重黎暗暗笑了一声。
这条阳关道并不窄,这怂包三番五次地往他旁边凑,想离他近些直说就是,小心思倒是不少。
“您的伤好些么?”如此尴尬的氛围下,她属实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小心翼翼的声音,传到他耳中轻轻软软的,她似乎仰着头同他说话,隐约能感觉到她的气息离他很近。
他没来由的心头一紧,在黑暗之中别开脸。
“好了如何,没好又如何,你管这么多?”
这不冷不热的口吻,从来都是气死人的。
见鬼的是,她发现自己居然有点习惯了:“看您这次伤得不轻,魔族都不会觉得疼吗?”
她将声音压得更低些。
重黎真想瞪她一眼,说的什么废话。他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疼。
“这点伤,有什么可咋呼的,本尊可不像你,受点寒都能昏过去。”
嘴上说得毫不客气,听着都有些生气,可握着她的那只手,却没有松开过片刻。
他的手很暖,与他这等凶巴巴的不可一世的态度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