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想要再听一听,再多感受一下,头顶却忽然传来细若蚊蝇的疑问。
“您在干嘛?”
飘忽的声音还有些迷迷瞪瞪的,却惊得他嗖地站了起来。
方才还睡得安然无声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怔忡地望着他。
这茫然的眼神,却看得他一阵做贼心虚。
他回头一瞧,桑桑已经眼明手快地变回了乌鸦,眼观鼻鼻观心,一派坦然地停在一旁。
这死鸟,居然都没提醒他一声!
“尊上?”云渺渺不解地望着他。
“我”他移开目光,干咳一声,“消消食,顺路看看你冻死没。”
这人还不如不说话。
“让您失望了。”她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两床被子,不由愣了愣,“这是您拿来的?”
“嗯。”他顿了顿,“崇吾宫被子多了,碍眼。”
“”还有嫌被子多的?
她默了默,攥住了被角,小声道了句“多谢了”。
“主上,您可好些?”桑桑停在她脸边,关切地问,全然将他抛在了脑后,也没有再提他失忆和失去一部分法力的事。
云渺渺吃力地支起身,忍着疼坐在美人靠边:“还好,没那么疼了。”
霓旌给她抹的药的确管用,睡了一觉后,她感觉好了不少。
稍稍缓了口气儿,她抬头望向重黎,犹豫片刻后,开口问:“您方才,是想知道我怀的魂胎有什么动静吗?”
重黎感到自己耳根有些热,背着身没有看她。
“本尊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印象了,你是几时怀上的?”
他左思右想,都没记起究竟是何时与她发生过这等事。
云渺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自筑基之后,便偶有干呕之症,之前之前司幽每年给我送一瓶药,服用后便会好些,我一直以为是您当年给我下了咒,如今倒是明白了,是孕吐。”
她困惑了好些年,一朝恍然,倒是觉得实在荒唐。
听了这话,重黎忽然想起八年前司幽闯入魔界的时候,那会儿他还不知他是地府主君,但他对他道的那声喜,倒是耐人寻味,而今终于串了起来,看来那幽荼帝君一早便晓得云渺渺怀里了身孕。
不过八年前
“你八年前便有孕吐之症,那会儿你还是个黄毛丫头吧?”
“刚及笄。”她也疑惑得很,细细琢磨他这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您怀疑我?”
这一问,令他浑身一僵,回过头看盯着她。
她的眼神很是安静,像一片无波的湖水,只是这么静静地瞧着他,却令他一阵头皮发麻。
“本尊只是!见鬼!本尊不是这个意思!”他莫名有些烦躁,不知怎么的,这会儿一瞧见她这双眼睛,他想了许久的话和疑问,就通通说不出口了。
他叹了一声,捞起被子一股脑儿地往她身上包,直将她裹得像雨后的春笋,左一层右一层。
她有些无措。
“其实醒着就没那么冷了”
“闭嘴!让你盖着就盖着,哪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