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余鸢的目光落在云渺渺身上,刚喝下一碗安胎药,她这会儿正苦得说不出话来,由此面色瞧着也白了几分,还真有几分恹恹之象。
她眼中闪过担忧之色:“不过是个小姑娘,也受了不少罪,若能治好伤再好不过了。”
说着,看了重黎一眼。
他神色淡淡,目光落在云渺渺身上,沉默了半响,道:“此事交由霓旌处置便可,不过一个阶下囚,你身子还未养好,跟来做甚?”
不急不缓的口吻,较之平日里,可要温柔多了。
余鸢笑了笑:“日日待在丹乐宫,都要闷坏了,我的伤势已好转不少,不必这么紧张,我已经见过这位姑娘,见她伤得不轻,便寻思送些药来,也不知哪一种好,索性将看着好用的一并送来了,不知姑娘可有用上?”
她转而看向一言不发的云渺渺,眸中笑意温软。
云渺渺缓了缓,硬着头皮挤出了一抹笑:“多谢挂心,刚换过药,暂且还没用上,暂且收起来了。”
余鸢点了点头,没有半分恼怒:“不妨事,那些药应当能用些时候,若是不够了,我再让人送来。”
重黎眉头微皱:“霓旌擅医理,崇吾宫这边什么都不缺,丹乐宫的药都是给你疗伤的,都送来你用什么?”
余鸢掩唇而笑:“那么多药,我吃到猴年马月才用得完?与其白白浪费,不如物尽其用,这姑娘瞧着讨喜,我平日里也无人说说体己话,日后常来这边走动走动,你觉得如何?”
闻言,霓旌心头咯噔一下,悄悄看了重黎一眼。
他蹙着眉,迟疑半响,终是点了点头。
“出门带着人伺候,你内丹半毁,还未养好。”
平静的叮嘱,余鸢似是早已习惯,仰着脸粲然一笑:“好。”
霓旌不晓得云渺渺这会儿有何想法,看她脸色,大概满脑子都只剩下苦涩的药味儿了,竟连看都没往尊上那看一眼。
莫名觉得还挺有骨气。
她暗笑一声,忽听余鸢道。
“这姑娘的脸色瞧着很差,许是伤了底子,我也算久病成医,不如让我看看?”
说着,她便上前一步,朝还未反应过来的云渺渺伸出了手。
霓旌脸色一变,正欲开口阻止,重黎却是更快一步地挡在了云渺渺身前。
“一个不识好歹的阶下囚,你掺和什么,能留着一口气就成。”
余鸢望着他,愣了愣:“可”
“不必看了。”他斩钉截铁地拦住了她。
霓旌心惊肉跳地望着这二人,自是明白尊上为何不让余鸢上前,魂胎就藏在灵根中,这一探,可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且不说眼前这位美人儿可会哭闹怨怼,云渺渺的处境多半比这会儿更为尴尬。
僵持之际,余鸢侧目看了他身后的小姑娘一眼,忽然露出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