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染打他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拿着寸情大杀四方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
这算什么?
为何要让他看到她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
可怜吗?不,他才不会觉得她可怜,都是咎由自取!是她自找的!
只是这一肚子的火无处安放,只能将那些曾经拿烂菜叶臭鸡蛋砸她的小屁孩一个一个踹到池塘里喂鱼一泄心头之恨了。
她应是不记得的。
不记得正好。
他那会儿像蠢蛋似的,居然给她送了几回药,虽说化了另一幅模样,但回想起来真是气得他自己牙痒。
明明自生自灭也死不了,还有那个酆都帝君看着呢,他瞎操什么心!
昏暗中,他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终于睡去。
傲娇之王重三岁!
第二百四十七章 :此夜深寒
北海的深冬,倒是比重黎想象中还要冷上几分,卷着白浪的潮冲上沙地,又转眼褪去,岸边的礁石冷如冰,素白的雪地上滴落的,是他的血。
如腐朽的红梅,泛着黑气,像是烂在了骨子里。
肮脏,狼狈。
一步一步,走在北海之滨。
要做什么不知道。
为何要来这不知道。
脑子浑浑噩噩,眼前忽明忽暗,仅有一个念头,如同冰冷人间一捧火,深渊中的一束光,支撑着他往前走。
北海的风,寒意刺骨,似无数的刀刃剐在身上,渐渐地,他终于走不下去了。
灰蒙的海与天,像是一望无垠的荒原,再迈不出一步。
低下头,只有一双鲜血淋漓的手,握着冰冷的剑,干涸的血,冻僵了伤口,他扶着礁石,缓缓坐了下来。
坑坑洼洼的海滩,无论哪儿都是一片钻心的湿冷,风声,草木声,浪潮声,都消失了。
茫茫天地间,仿佛忽然,就只剩下他一人,连该回哪儿去,都想不起。
这种感觉,像极了当年九川那夜,伶仃无助,让人想哭。
若是有个人能抱他一下就好了
不必说话,也不必在意别的,仅仅,抱着他。
视线渐渐模糊,分不清是风沙迷了眼,还是眼泪蒙了霜,恍惚间,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墨衣银冠,身形单薄,明明是个女子,眸中的光华却比世间诸多男儿都要刚毅,仿佛无所不能,坚不可摧。
一眨眼,墨衣便会了如雪白袍,红绫翻飞,与九川初遇时,一模一样。
那衣袍曳地,被海水浸湿,却染出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绯色,她一手握着霄明,一手握着寸情,转过身,背离他而去。
就像当年她坠入不周山崖底,千灵散尽,无数光点从她体内流出,迷蒙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