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这会儿能动弹自如的也就这颗脑袋,愈是不服气使劲儿瞪人,愈觉着无理取闹。
长潋摇了摇头:“就你这臭脾气,这些年没少招仇吧?”
重黎不屑一顾地呵了一声:“那些狗东西恨本尊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求着本尊饶命?”
他斜了长潋一眼,很是不适应这么同他面对面坐着,显得关系很好似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他催促道。
粗鄙之言,气得长潋又是一阵上头,幸好手边的笔他平日里还挺中意,才没当场插这小子嘴里。
顿了顿,他正色道。
“另一半的无尽,可是被你带走了?”
闻言,重黎猛然一僵,方才那股子恶狠狠的劲儿化作阴沉的神色,静静地盯着他:“关你什么事?”
长潋默了默,抬起手,将袖子撩起来,搁在桌上,手腕处赫然一片古怪的藤蔓状纹路,黑中泛青,甚是可怖。
他道:“这是引邪气入体后逐渐凝成的,你身上,也有这般印记吧?”
看到这些印记后,重黎面色大变,细看之下,眸光又沉几分,再看向他的眼神,简直怒火中烧。
“疯了你!”
长潋神色淡淡收回了手,:“我察觉到封印异动时,不周山下只剩一半邪气了,再将其留在那儿,迟早有一日会出大事,封在我体内,或可再撑上百年。”
重黎一阵恼火:“怪不得本尊当年再去不周山,封印中什么都没剩下了,敢情是你小子!”
他好不容易压制住了一半的邪气,正打算去取走另一半,结果就扑了个空,他将整座不周山的废墟都翻了一遍都没找到,还提心吊胆了好些年!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每隔十年都会去不周山一趟,未能及时发现封印异动,的确是疏忽了。”长潋道。
“你不就知道满天下地救济灾民,带着弟子斩妖除魔么,还想得起不周山?”重黎言语间透出一丝不满。
长潋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重黎冷哼一声,倒是没再出言打断。
于是,他得以继续:“不周山下封印的邪气而今一分为二,既然另一半在你那儿,我也不必再四处找了,幽荼帝君同我说起时,我本是不信的,但瞧见你如今的样子,倒是与我的状况颇为相似,你应是也将其封在体内了吧?”
重黎斜了他一眼,眉头微皱:“本尊的确取走了过半的邪气,但要拿来作甚,用不着旁人置喙,便是取出来颠覆六界,也是本尊一念之间。”
闻言,长潋叹息着摇了摇头:“你若是有这打算,早便用了,犯不上八年都毫无动静。”
争斗了数千年后,他久违地正视自己曾经的师弟。
“我每一回去不周山探看,都能发现一些足迹,如今想来,应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