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学来的。”他平静地答复,将菜搁在桌上,“有个做起事来没日没夜的人,除了这样,没法子让她坐下来好好吃顿饭。”
闻言,云渺渺怔了怔,大概也料到他说的是谁了。
“没想到您还有迁就别人的时候。”
重黎冷哼:“迁就有甚用?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像一傻子似的”
这话可说得忒不客气了,云渺渺听着都不免尴尬起来:“也不一定吧。”
他狐疑地看了过来。
她顿了顿,抬头望着他:“万一只是您觉得无用,那人其实记着您这些好呢?”
明明毫无根据的一句猜测,被她这么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却像是有一只小锤子,在他心上敲了一下。
不轻不重,却是猝不及防地令他愣住了。
万一,记着呢?
这个念头涌入脑海,仿佛瞬间掀起了波涛,他一时怔在了那,连锅里的油熟了都浑然未觉。
半响,他背过身去合了合眼。
“不可能。”
且不论那些年他挨的鞭子,跪过的石壁,便是他差点死在苍梧渊的妖兽之潮中,也不见她回头多看一眼。
她那样一个没有心肝的人,怎么会纡尊降贵,记着别人的好?
第三百九十九章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午饭的时辰,步清风果真没能赶回来,殿中便只有四人对坐,看着这一桌色香诱人的饭菜,其实应当受几句夸赞。
但这等气氛下,霓旌着实开不了口。
莫说圆场,连筷子都下不去。
至于为何会陷入这般境地她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重黎和云渺渺嘴上,跟商量好了似的两道血口子。
同一日,先后都伤了嘴。
若没有记错,早晨用饭的时候,云渺渺嘴上还没有这道伤的。
这才半日工夫,伤如何来的,便成了值得深思的问题。
但这其中的缘由,但凡是个明白人,都免不了往歪处想,尤其是此时此刻,他俩还坐在一处。
两道红得微妙的伤口,教人着实无法视若无睹。
长潋的脸色跟糊了锅底的灰似的迅速沉了下来:“渺渺,伤怎么来的?”
他沉着脸,一字一顿地发问。
便是在应对千年道行的妖兽时都不曾见他露出如此凝重阴沉的脸色,云渺渺不由得吞咽了一下,据实以答:“走路不小心,磕的。”
话是大实话,但听的人信不信就是另一码事了。
况且这话听起来,与随口敷衍的说辞其实并无异处。
莫说长潋,霓旌都觉得颇为动摇,顺势朝着自家尊上看去。
重黎理直气壮:“看本尊作甚,她就是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