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重黎又是一阵烦躁。
当年他可没这待遇,她炖一锅咸死人的排骨汤,一副“你爱喝不喝”的嘴脸,好像他若是不听话,她真的会把他丢在路上自生自灭。
瞧瞧这天差地别的画面,他简直像把这小子吊起来揍一顿!
许是觉察到他的敌意,那孩子惊恐地往云渺渺身边缩了缩。
她眉头一拧,鄙夷地看向他:“你跟一个孩子也能吵起来?”
重黎别开视线,啃了口玉米,不同她说话,但分明就是要她知道,他很不痛快。
她额上青筋直跳:“他瞧着才七八岁,你都几岁了,也好意思?”
重黎理直气壮地剜了那孩子一眼:“本尊三万岁,怎么的?三万岁就不能不高兴了?”
“”这人是真想气死她吧。
“不必管他,年纪一大把,脑子不好使了。”她憋着火,宽慰那孩子。
“云渺渺你说谁年纪一大把呢!”他差点把勺子掐断。
她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
那孩子战战兢兢地望着二人,识时务地低头喝汤吃肉,绝不瞎掺和。
最终,吵是没吵起来,但屋中就此陷入寂静,喝碗汤的工夫,从未这般度日如年。
碗里的汤比不得兰亭堂曲姑娘的手艺,也不如师兄做得精致,更不能跟这祖宗做的饭菜相提并论,她私以为,只是一道极简单的排骨汤,她连盐都放不准,也别想着能有多好吃了,但这俩居然给她喝了个底朝天。
不晓得是斗气还是怎么,号称三万岁“高龄”的魔尊居然把玉米都啃成了渣渣。
看着那些被咬得都瞧不出是什么的玉米,云渺渺一阵无语。
就这还三万岁呢,颍川山主果真没说错,他就是个“重三岁”!
吃饱喝足,云渺渺给那孩子换了回药,之前吩咐下去熬的汤药也恰好端来了,只是居然有两碗。
一大一小,黑糊糊的药汁,瞧着就苦极了。
云渺渺将小碗的药端给那孩子,又给他拿了蜜饯,而后在重黎狐疑的注视下,将另一碗药搁在了他眼皮子底下。
“看着我作甚,喝药。”
不容置否的口气,连块蜜饯都不给他。
重黎嘴角一抽,板了好一会儿的脸色出现了松动,分明想赖掉这碗药。
“你灵力还未恢复,这药必须喝,你若是想跑,我只能用不染把你捆起来灌药了。”
这说法,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僵持了半响,他认栽地端起了碗,扭头看了眼,那孩子捧着碗喝药,似是苦得紧,眉头都拧巴成了一团,靠着蜜饯方能过口。
然那碗药,同他这碗比起来,简直算是糖水了。
“这小子八成是孤儿了,就算这伤能熬过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办?”他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