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恶心。
她看向云衡的目光中带了一丝鄙薄。
“他把我当成阁里的姑娘了。”
“阁里的姑娘?”他抬头看了眼刚刚散去的姑娘,其中一人站在楼上,冲他笑得花枝乱颤,重黎的脸顿时绿了,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云衡杀猪般撕心裂肺的尖叫,惊得整座步月阁仿佛都抖了抖。
那只还冒着油光的手啪嗒就软了下去,被攥住的手腕扭曲成了诡异的弧度,跟一腊肉条似的耷拉下来,痛得他呲目欲裂,一下子酒醒了,魂儿也回来了,酡红的脸转眼煞白,顾不上别的,一个劲儿地喊疼。
“你个狗东西还动手了?!”重黎眼中陡然升起了杀气,一腿子上去,直接踹断了他的腿,“再喊本尊把你脑袋拧下来!”
云衡被他吓得声儿都发不出来了,凄凄惨惨地跪坐在地,捂着嘴哭得浑身发抖,仿佛活见鬼了似的连连后退。
瞧见云渺渺站在一旁,顿时忘了自己这脸时谁打的,着急忙慌地抓着她的衣摆往她身后躲。
掌柜的哪敢管这事儿,连滚带爬地仓皇而逃,方才还凑热闹的姑娘们瞧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纷纷躲进屋中,头都不敢露一下,全然不见之前自个儿是如何殷殷切切地想要服侍他的。
他眼一瞪:“你还敢躲!”
他这副模样可比云渺渺方才的面无表情吓人多了,一夜贪欢,酒劲儿未散,云衡的脑子还晕晕乎乎的,便从温柔乡红绡帐瞬间跌入刺骨的冰窟,哪里受得住,眼一翻便撅了过去。
孟逢君忙俯身去看,半响,松了口气:“人只是晕过去了,不过”
她欲言又止地看向重黎,顿了顿,“不过腕骨和腿骨断了两根,便是醒来也走不了了。
她对云衡没什么可怜悯的,转而看向云渺渺。
“要泼醒他吗?”
云渺渺头疼地叹了口气:“我去外头找辆车。”
重黎上前踢了两脚,一脸鄙夷:“什么出息,这就吓晕过去了。”
他还没使劲儿呢。
云渺渺赶忙拉住他,想了想,还是带着一同出门省心些,免得他真把云衡吊起来揍:“你可别折腾他了,一会儿真废了。”
她那一巴掌就打得不轻,他更狠,上手就折人家两根骨头,还是右手,就他那手劲儿,这位云公子日后还能不能提笔编撰都得另说。
出了步月阁,已是日上三竿,天光有些刺眼,她看了他一眼,恰好枝头一朵白梅落在他发上。
他还是不大高兴地沉着脸,忽然抬手施术,将她领子上的油印子弄干净了。
“他只是碰了下我的领子,又没吃亏,你气什么?”她觉着自己那一巴掌其实已经够解气了,他只是听了半句话,犯不上如此。
“亏了。”他眉头紧锁地绷着脸,声音都闷闷的,怎么想怎么来气。
就上去了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就有人敢对她动手动脚,要不是人多眼杂,他还顶这个“师叔”的身份,非当场剁了那小子的胳膊腿儿!哪儿碰的剁哪儿!
她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从十八层地狱捞出来的,要如何便如何,可那小子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