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不量力的举动,被他做出来,是如此的气急败坏,深仇大恨。
余鸢来拉,被他直接掀翻在地。
重黎本还顾忌他大病初愈,不曾如何,可他对余鸢动手,他自是忍不了的。
聚气一掌,将他拍开。
这次醒来,长潋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还勉强召来泰逢,破了那妖镜,如何抵抗得了,当场被推了出去。
镜鸾和长琴等人忙过去扶他,楚司湛双目通红,望见重黎转而去搀摔倒的余鸢,少年稚嫩的面庞又白了几分。
重黎甚是不悦,总觉得这群人今日抽了风。
诚然平日就瞧他不顺眼,动手也是常有的事,可这回简直莫名其妙,好像凭白拿了个罪名往他头上安,实在不讲理。
众人围着长潋,任谁都一副不待见他的冷漠嘴脸,只有长潋,气得浑身发抖。
他还是头一回见这个素来清心寡欲的师兄这般失去理智的样子,觉得古怪之余,也懒得同他争吵,转而看向楚司湛。
“她人在哪?云渺宫是吗?你们既然不想看见本尊,本尊去看一眼就走,横竖这昆仑山有我没我都一样”
四下沉寂着,楚司湛终于迈开了一步,缓慢而沉稳地走到他跟前,先看了余鸢一眼,她握着重黎的手,似是想让他走。
忽地一声冷笑,重黎愣了愣,眼前的少年抬起了通红的眼,眸中寒光阵阵,露出一抹残忍来。
“既然都来了,看一眼就走算什么?”
他的声音在发抖,当四下都屏息不语的时候,哽咽声尤为清晰。
重黎不太明白,他哭什么。
昆仑都赢了,他还哭什么?
楚司湛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一拳一拳砸在他身上。
明明不痛不痒,却莫名沉重。
他隐忍着,却快要忍不住了,那双泛着泪的眼恼恨地盯着他。
重黎更觉莫名其妙,但他再混账也不至于对一个没有法力的少年如何,于是就这么站着,看着他出拳,明明是自己挨着打,哭得最惨的居然是下手的人。
眼泪一旦落下,便再止不住了。
越是打,他哭得越是凶,最后竟成了近乎嚎啕的悲泣。
身后的人都沉默了,这哭声响彻半山。
若换做平日,重黎定要好好教教他什么叫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此时此刻,他却是僵住了。
苍青的天如一块巨大的,朦胧的纱,罩住了昆仑。
天光薄凉,他才发觉四周的灵气少得可怜,且很难聚集。
像是耗竭了地脉,散去了生灵,曾经的三危山。
余鸢终还是放开了手,叹了口气,别开视线。
天地间风声惶惶,如有无形的重担缓缓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