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此,才有了几分恻隐。
她看了眼他身上的伤,先将人按在山石上,欲将伤口先处置一番,否则一会儿进入妖雾中,只会引得邪气入体。
然在清理到侧腰那一处时,裂开的布料下露出了半截陈年的疤。
看到这道疤痕的瞬间,陵光的脸色就变了。
“这道伤怎么来的?”她揪着布料的手微微收紧。
陆君陈一下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道:“这不是疤,是我的胎记,生来就带着的,背上还有一块更大些的。”
因为背上的胎记,他这些年沐浴时一直避着同门,平日里不管多热,都捂得严严实实,酷暑时好几次捂出痱子。
为了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几个小师妹还做出过半夜蹲在他屋顶上偷看的荒唐事。
陵光目光渐深,“这也不是什么胎记。”
陆君陈一愣:“……不是胎记?那是什么?”
她没有回答,确切地说林间突然传来的争斗声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还有人在山中,是来对付饕餮的?”
陆君陈望着远处升起的道道清光,似是灵剑剑气,隔得太远,瞧不真切。
陵光眉头微蹙,稍加迟疑,手中不染一转,叶片登时划破指尖,她以灵珠为器,放了一点血递给陆君陈。
“把这个喝了,再随我同去。”
她不确信无尽是否与饕餮在一处,若陆君陈不能自保,接下来只怕不太好办。
陆君陈没想到她会提出这般要求,但不喝这碗血,她多半不会答应他同去。
她虽说她是昆仑的乌鸦精,这么多日相处下来,也并无加害之意,权衡片刻,他接过灵珠,一饮而尽。
血入口是暖的,滑过喉间的时候有片刻的冰凉,涌入肺腑又激起一阵灼热。
四肢百骸,仿佛都被打通了一般,分外舒畅。
“这个你拿着。”
没等他放下灵珠,便有一物丢到了他眼皮下,他伸手一接,只觉沉甸甸的,细看才发现是一柄古朴长剑。
玄铁剑身,灵光环绕。
“这是……泰逢剑?”他吃了一惊,“这——我拿着?”
陵光点了点头,把他拉起来:“从现在开始,这把剑就留在你身边了。”
“可这不是长潋上仙的佩剑吗,我如何使得?”
开天泰逢,报出这名号便足以震慑四海,他何德何能,有资格用这把剑?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长潋的佩剑本不是泰逢,这把剑也是他从别人手里接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