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鬟侍女使劲挣开她的手,也极低声道:“公主,您千万要矜持。”

该死。

这药威力竟然如此之大?现在酸~软得连个小侍女的手都抓不住?

赵宝瑟背上额角冒汗。

这下房中只剩下两人,安静中,烛火哔剥,突然嗤的一声,正燃的热烈的红烛烛心断了一根,然后是淡淡的薄烟弥散。

带着似曾相识的味道。

这味道……

!!

赵宝瑟的手瞬间抓紧了嫁衣。

真,特么禽兽啊。

她就知道,能干出逼婚之事的人,肯定不是简单角色,啧,竟然将迷~情香藏在了红烛里。这夜深人静,红烛堆泪时,对方又喝了茶,还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随便摆布,逃不了魔爪。

这三重保险下来,看样子只要这封回进来,是根本就没打算让他站着出去啊。

赵宝瑟心生叹服之际,便看到一双墨黑长靴出现在前方红盖头下,那人站在不动,隔着红纱盖头似在看她,此情此景下,倒真生出了几分新婚燕尔怯怯缱绻之意。

淡淡的冷香。

熟悉的味道,空桑山冷莲混着佛桑花的味道。

封回这个人她太知道了,虽出身世家,自视甚高,性子如冰傲骨如梅,冷心冷情能断一只手便不会留个指头膊的角色,眼下被威逼成亲,还是他甚为厌恶的魔族,肯定正想着一剑结果她呢,不对,说不定外面已经全数杀干净了。

这么一想。

……话说,外面真的过分安静了啊。

正不安之际,一个玉如意慢慢伸了过来,带着几分克制般缓缓落在红盖头边缘,不知是预备挑开红盖头还是要打爆她的头。

赵宝瑟唬得一把抓~住了玉如意:“道君不必,我自己来,自己来。”

她一把伸手麻利扯掉了盖头,珠帘外,三尺之间站着长身玉立的玉拂道君。

人鬼多年,他看起来感觉更好看了,少了几分少年气,多了几分成熟男子的气韵,当真是鸢肩公子二十余,齿编贝,唇激朱。

面沉如水,不见喜怒。

他的目光和她相接,怔噩间不知为何忽的唇角轻颤了一下。

这么勉强,还不如不笑。

当年空桑修习期间,她虽觍颜唤他一声小徒儿,但坦白来说,和这位道君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交情,梁子还有几多。眼下如何解释?只怕越描越黑,算了,先糊弄走再说。

头上的珠帘碍事,她伸手拨开些许,这身体刚接手,用不太习惯。

“道君,之前的事,我今日仔细想了想,我想通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她抬头,面露愧疚悔恨之色,“我之前着实混账,实不该横刀夺爱,威逼道君,竟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我真是禽兽不如……如此,不如趁着生米还没煮成熟饭,大祸还未酿成,道君清白尚在,不如此事就此作罢,怎么样?”

玉拂道君里面依旧是素日月白襜褕,喜袍都未穿。之前小侍女也说要不是圣物聚魂灯先送了过去验明了真假,他定是不会过来的。

“公主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看着她,垂下衣袖,袖口中有细细的粉落下,仔细看来,竟是那玉如意碎末。

“之前……实在是我鬼迷心窍,我一时糊涂,我禽兽不如,人神共愤,我不是人啊。”赵宝瑟更是乖觉赔笑,认错她向来拿手,极力道,“总之,好在还未正式拜堂,此事就此作罢,作罢。那个,来人,来人啊。”

玉拂道君深深看了她一眼。

赵宝瑟懂得起,立刻道:“自然,作为补偿,那些嫁妆啊聚魂灯什么的我也不会反悔的,统统都送与道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