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间东西看了一处,将之前柜子里那个小瓷蛊收起来拢在袖子里, 径直向着用膳的长厅去了。
到了那里, 推开门,里面果真暗沉沉的, 一个人也没有。
赵宝瑟便把那小瓷盅往桌子上一放。
砰的一声。
从里间的房间果真转出来一个人。
正是那管事师兄。
赵宝瑟也不说话, 只拿眼睛看他。
那管事先看了桌上的小瓷盅,又看了赵宝瑟的形容,倒是先向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走上来问她:“东西送到了。”
然后又问了一句:“人也见到了么?”
赵宝瑟五个手指按住桌面,看他问:“你预备我见的是哪一个人?”
那管事师兄听了这话倒是笑了笑:“那看来是见到了。”
他从长桌上的茶具中取出两个杯子, 伸手倒了两杯茶, 自己端起一杯,像端酒似的在另一杯碰了碰:“怎么, 师妹竟是不认得我了?”
说罢, 他端起冷茶一饮而尽。
然后又坐下来自倒了一杯。
赵宝瑟听了这话,这才坐下来,仔细看眼前的人, 但看来看去, 究竟还是看不出来。
管事师兄便笑:“当年的空桑试学,你本要推荐我去, 师娘新选了两个新弟子,临走你还特意来和我说了一声。”
他这么一说,赵宝瑟惊得一瞬站起来:“华师兄?!”
华霆笑了笑,惨白的脸上那白斑也跟着动了个位置。
“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认出我的?你……又如何成了现在这样子?师娘他们可好?”她一口气问出许多问题,实在是太多疑问了。
华霆又喝了一杯冷茶, 去看那杯底的残茶:“当年在浣花谷,你便是最聪慧的,你进门开始,人人都说你五行杂驳,不是修行的天资,但你偏偏样样都可以,连师娘都说你将来是浣花谷的希望。我再怎么勤奋努力,也及不上你资质十之一二,我那时心里颇不服气,修行岂能取巧,况且人的精力有限,总归专注一行我未来是要超过你的,却没想到后来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赵宝瑟伸手捏住茶杯瓷身,那水早冷了,这话听起来仿佛是带着几分不满,但他口气里说起来反而有一种难言的亲切,她心里不由微微一涩,喊了一句:“华师兄。”
华霆笑了一下:“同门数年,我们竟没有说过什么话。我这人嘴笨,不太会说话。”他手指摩挲着杯子,复尔放下,“但你回来,我很高兴。”
赵宝瑟想着如此这样也没有聊到正题,便直道:“这之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师兄说给我知道吧。”
华霆便说了一段他这边的事情。
原来当年师娘带门人上主峰之前,又另要他带着两个弟子先回浣花谷一趟,守着谷里的命灯,若是有异也不必再来空桑,直接前往东海寻找避世的宗门师叔,将此间情形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