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恨不得立刻马上跑到大殿里,告诉父亲那个当年的罪魁祸首来了,让父亲捉住她,然后他要狠狠地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什么叫温顺。
但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脖子上多了一把冰凉的器物。
而他的前面多了一个盆子。
他呜呜叫着。
沈蕊坐在他身后,就像很多个夜晚一样,将手从他的肩膀温柔滑下,但这一次,他却觉得无比毛骨悚然。
那手按在他肩膀上,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过年的鸡,被农人按住了,然后那把刀划开了他的喉咙。
粘稠而又腥臭的血缓缓流下来,落到前面洁白的瓷盆里。
他呜呜徒劳的挣扎。
沈蕊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她轻轻笑:“但是谁说我想活呢。”
她又取了一个小盅,开始装他散落的手指。
不够,接着是脚趾。
坚韧的冷刀深深没入了他心脏。噗嗤一声,胸口前的肉被撕开,有些黢黑发臭的血从他心口缓缓流出来。
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的心也钝钝痛了起来,身形几乎一瞬间不能控制。
“今天是个好日子。你的父亲肯定很想见你呢。”她用裙摆擦干净血迹,盖上盖子。
桑二眼里喷出痛苦的火来,他恨恨瞪着她,用全部力气咒骂她。
疯子。这是个疯子。
沈蕊道:“我是疯子,也是公子教的好啊。”
然后她将那些发黑的血每个酒缸一点倒了进去。
“听说用了灵石太多的人,血都会变成这样,但是加了酒却又会变得格外清香。”她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果然啊,真香。”
她用手捧了一点剩下的干净的酒,想要送到嘴里,却又松开:“忘了,听说有身孕的人,好像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