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他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愣怔地看着造成了这一切的双手自问。
如今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般执着于对曦神的那一眼所生出的执念?那执念与池音相比,孰轻孰重难道还不够一目了然吗?为何如此简单的道理,他却要耗费百余年的时间才能看明白。
此刻,他是真的后悔了。
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如今她连温少宁都不再留恋了,那他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能留住她?
到了此时应华才发现,他一直以来自负自己是这段感情的掌控者,以为舍不下这段感情的人是池音的想法,竟是错的彻底。她是爱得毫无保留,但不爱的时候也同样不留半点余地。
如此看来,陷在其中不能自拔的人一直是他自己,爱的时候不敢倾心信任,一直用温少宁这个身份的性命去试探她付出的底线。断的时候却又舍不得放不开,贪恋着她曾经全心全意的温暖……
应华啊应华,在这段感情中输不起的人一直都是你自己啊!
想明白了这些,他压在心底的那些恼怒也慢慢散去,只留下一阵阵叫人心慌的钝痛。
原来那些气愤一直是他心底的感情在愤恨他自己的不通人情,在谴责他仗着她的爱意肆意妄为的恶行罢了。
倏然间一股寒意自心头流蹿到全身,冰得他四肢麻木,以至于覃灵衣已经带着池音到了他的身边他都没有发觉。
原本覃灵衣还想嘲讽其偷听墙角的行为几句,但看到应华几近崩塌的脸色之后,便没有将这句已经到了嘴边的嘲讽之言说出口。
“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去与真海会合了。”覃灵衣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应华,提醒道。
“好,那走吧。”池音先应了一声。
听到了池音的声音,应华才立刻整顿完面上所有的情绪,如常抬头望了她一眼,而后也点了一下头。
覃灵衣带着二人来到妖市中心的一处用纯铁打造的高台前,铁器有镇魂之效,这高台堪合阴阳阵法,又篆刻咒文,看来就是进入无妄塔无妄境的入口了。
几人刚走到高台之下,就见一个面容清奕的白衣僧人,结跏坐在高台的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