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要她坐地收割，他不如把东西直接送到她身边，何必再允许她继续带队历练，多此一举？

穆云清烦躁到想要揪头发。

楚萧按住她的手：“走一步算一步吧，总归，现在的局面并没有任何偏转。”

穆云清点点头。

急也急不了，不如听楚萧的。

有关凌殊目的一事楚萧说的差不多，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穆云清又将楚萧的话在脑海中环绕了一圈，思虑完，却发现楚萧还未离开。

他保持着和她相对的姿势，只是不再笔直站立，微微屈膝。楚萧的身量高挑挺拔，即便半蹲，也和穆云清坐在床上的高度差不多，可两人这姿势……

“师兄？”穆云清呼吸一紧，脑海里倏然闪过的竟然是马车里凌殊的要求。

他让她，以后不许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

穆云清哽了哽喉，突然感到一阵心虚。

楚萧正色：“云清，如果你真的得到足以迅速提升修为的法宝，并且是凌殊所为，你可以告诉我，你会怎么选择吗？”

楚萧的眸子漆黑如墨，配合上他冷峻硬阔的面庞，几乎让人无所遁形。

可穆云清却能感觉到，他确实只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并没有强制。

穆云清犹豫了：“师兄，我、”

她的手指无措地扭在一起。

双修提升修为时，穆云清并没有太强烈的感知，主要原因是她当时记忆没恢复，不懂得双修之后的真正意义。等记忆恢复了，一切已成定局，她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毕竟在她眼中，那时候的凌殊，是欠着她的。

可如今，在清醒的状态下，若让她再次承接凌殊施加的修为，她一时间，竟给不出一个真实的答案。

她没有想过，真到那一步时，她究竟是接受，还是拒绝。

“没关系。”楚萧的大手搭在她紧拧的双手上，露出一个浅淡，却柔和的笑，他看向她，“我相信，云清一定会做出不后悔的选择的。”

出于自身信念，楚萧并不认同传音中，师父所言。

修行一路上，欲速则不达，最忌讳失了本心寻找捷径。

人生的机遇可遇不可求，他们能凭借自身修为迎接机遇，却断不可坐等好运从天而将。否则，最后多半只会酿成祸害。

楚萧此番话，只为给穆云清提个醒，而不是帮她做决定。

即便有一日，她真的接受了凌殊所谓的“帮助”，楚萧只希望是，到那时，她还能不忘初衷，而不是最终只能成为由凌殊操控的附庸物。

“师兄，我知道了。”穆云清咬唇，从聚仙镇再见凌殊直到现在，第一次，彻底清醒。

“师兄，谢谢你。”她垂眸，视线落在两人的手掌上，睫毛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