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经常和别人做生意吗?”
“他这人很自负,觉得满腹经纶,也就不爱搭理乡下那些土包子,一心想去县城发展。跟我做生意也就是想挣些钱,在城里有面子。”宋老板知道这次谈话时间不会太短,索性坐在章婵面前,他自己倒了杯水后,继续道:“说他自杀,我是第一个不相信的人。你不了解他,他可是最惜命的人,家里补药一大堆,才不会说死就死呢。”
章婵急了,“当时看到他自尽,你有怀疑,为什么不报案呢?”
“我说了啊。”宋老板着急起身,“我当时就说,‘不可能,刘仁这么爱惜自己的命,不会自尽的’。可是人家老婆说,‘为什么不会自尽,他做生意赔了,不想活了很正常’。还怪我拉着刘仁一起做生意,我最后都懒得开口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总之,他家里人都不觉得奇怪,我干嘛多管闲事啊。”
“你是说,他老婆有意不报案的?”章婵察觉事有蹊跷。
宋老板肯定,“是真的,当时很多人在场,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想了想,章婵问:“平日里,刘仁和他老婆之间的感情好吗?”
“人家夫妻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宋老板嘟囔,“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屋子里不一定怎么样呢。就拿我家那个母老虎来说,人前人后就不是一个样。”
他讲到这里,章婵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个宋老板还真是会自欺欺人,他家的母老虎怕是人前人后一个样,都不给他面子。
看了看正厅,章婵再问:“刘仁平日里得罪过的人多吗?”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脾气不好,肯定要得罪人。他和二栓子,还有我都吵过架。至于县里就不清楚了,学校就更不知道了。”宋老板也是有问必答,不思考,说的倒是很快。
“哦,对了。”宋老板突然想起来,“我们村子里前年刚搬进来一户人,听说和刘仁在同一所学校里教书。做过一段时间县里的人,后来因为外债还是其它原因就在县里混不下去了,逃到我们村子里了。”
章婵激动,“他叫什么?现在还在吗?”
“在。就住村长家旁边,叫......郝大壮。”宋老板又说了几句要他们查案注意身体的客套话就笑着离开了。
经村长协调,郝大壮被请过来做调查。他来村子晚,刘仁死时,他还没有搬过来,所以对村里和刘仁的情况知道的不多。这个人看起来畏畏缩缩,和他的名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贼眉鼠眼地瞥视章婵,郝大壮咽了口唾沫,看起来是个胆小的人。
这样的人章婵最喜欢,他会因为害怕事情都牵扯到自己身上,而将这两年听来的消息毫无保留地讲给别人听,好比现在。
“我也都是听说,那年发生了不少事情。年初时,村里最老的寿翁没了。有人家里丢了几只鸡和一头猪。入夏时,刘仁上吊自杀了。有个叫大牛的壮汉被人从码头赶了回来,好像是因为旷工的事儿。宋老板家失了一次火。还有......”他仔细想了想,“村长给他女儿找婆家那事儿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