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离渊一边走着一边和殿春说明,“守陵镇的人都姓姬,但是他们着实和王室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当时这支匠人队伍姓罗,在修好王陵之后,先主认为他们劳苦功高,于是赐姓姬。”
歧离渊轻笑了一下,打开了房间的一个柜子,“来,看看这个神像。”
凹进去的柜子中放着一个用木头雕刻而成的小像,小像眉眼深邃,半阖着眼帘,眼底含着光。神像的模样和姬国国君有些相似。
歧离渊继续说,“这是开国国君。在生时就被守临镇的匠人供奉,人还没有死就成了神明,野心也太大了一点。”说着他淡淡地笑了笑。
“不过,匠人们的反应也耐人寻味,明明祖辈都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了,但是他们还是对姬国王室感恩戴德。”
殿春思索了片刻,说,“不过想想也正常。虽然自由被限制,但是对于匠人一族的权力阶层来说,自己就是这里的土皇帝。更不要说,每一段时间就有人送物资进来,这样的生活倒也不赖。”
歧离渊看着殿春,默了半晌才慢慢开口,“他们是不敢出去。”
为什么?
殿春看着歧离渊重新将柜门关上,明白对方可能并不愿意说。
她之前想错了,历史这个东西,的确有存在的大意义。毕竟,那都是发生在自己神笔那活生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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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离渊在处理完地牢中的那个卫士了之后,就被族长嘱托要将门内门外的所有卫士都检查一遍。本来这件事今天早上就要着手处理的,但是一回头,歧离渊发现殿春消失不见了。只能先将正事放一放,先去找殿春。
夜晚的守陵镇黑乎乎一片,偶尔有风会晃动装者流银的容器,将流银洒下来的灯光一晃。还会有黑影子从路边窜出来,歧离渊看见的时候太阳穴一跳——那是一只荆棘。荆棘在地上拖着长长的狰狞的阴影,黄色的眼睛转过来定定看了歧离渊一眼。
荆棘嗜血,虽然不大可能将殿春吃掉,但是却极有用自己长满刺的身子将殿春缠起来,然后一寸一寸收紧,它暗黑的利刺就会嵌进殿春嫩生生的皮肉之众。殿春几经挣扎之后,只能迎来血尽身亡的后果。
歧离渊再仔细一看,这个从路中滚过去的荆棘虽然模样狰狞,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稀奇的地方,更不见化形之态。不像是吸足了殿春鲜血的模样。
殿春身上有神血,要是荆棘有缘能饮了那一滴血,必定也会像殿春一样早早化形。不过荆棘身上杀孽过重,估计就算是化了形,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所以他的殿春去哪了呢?
天边突然刮起了一阵山风,风中似乎有一股淡淡清浅的花香。
歧离渊看着那头,问姬明远,“那边住着什么人家?”
姬明远看着在树林上空作乱的山风,脸色有点不好,“一对父子,是镇上的匠人。平时无事,就喜欢折腾些新鲜玩意。”
歧离渊哦了一声。
于是就有了歧离渊第二天早晨敲响了姬奇巧家门的那一幕。那个时候歧离渊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