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冶眉角一挑。

原来他不是哑巴啊。

她没去理他的阻挠,漫不经心得淌过。

湿漉漉的发丝被结成根根冰针,重觎眼见圣冶就要靠近,泛白的唇发着颤,“冷……你别……来。”

哆哆嗦嗦着说完,圣冶已经到了跟前。

天池寒冰的天罚对她无效,她不知道重觎是怕她受伤害,还以为是害怕她。

重觎不愿触及她的目光,一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立马移开。

他的短发遮不住脖颈,一侧头,露出了已经被冻得通红的耳朵。他视线躲开,慌乱的模样,倒像只受了惊的小鹿。

他被钉住,身体微微高于圣冶,但圣冶一只手就能够到他。

她若有所思,突然捏住了重觎的下巴,明明是自己处于低势,眼神却是那么居高临下的睥睨,清淡的瞳色遮住隐隐的暗红。

重觎被强制得与她对视。

圣冶的声音冰冷:“怕我?”

重觎的唇紧抿着,执意不肯与她对话。

正是这样的态度令圣冶的兴致被点燃,她了解天帝,他这样睚眦必报的神,吩咐的任务一定有原因。

而她也十分肯定,这个魔物,和自己堕神有关系。

因为南霁,她也从未主动去了解这些过往。

只是好奇,自己这样的性子,如何能与魔物有所牵连。

手部的力量更大了,但重觎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他对圣冶这样的身体接触很是意外,想要逃离这,却又眷恋她手上那一丝的温暖。

圣冶知道他感觉不到疼,突然解开了他冰柱的封印,重觎瞬间脱力,栽倒在了寒冻的天池内。

汩汩的冰水涌入他的伤口,他疼得眉头缩紧,仍是不肯发出声响。

骨头还挺硬。

圣冶正想着,眼梢突然瞟到他怀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她先前都没近距离接触他,更是没想到他身上有武器。

圣冶警惕得拨开他胸前的衣物,一把匕首落入她的眼帘。

终于重觎的眼神晦暗不明,下意识道:“冶儿——”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圣冶的动作一顿,准备要拿走匕首,重觎伸出手反手把匕首护住。

“求你,别拿走。”他的眼神没有哀求,除了痛苦还掺杂了别的情绪。

那情绪不易察觉,似是冰潭内被特意藏匿的一簇火苗。

这簇火苗被无数结界裹覆,须得一层一层破除,才能找到火苗的内核,知道现在到底是依旧炙热,还是已经熄灭。

圣冶刹那分了神,须臾她冷冷道:“一把匕首,你也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