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清河郡当真是个大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花宴上拿个魁首。毕竟可是拼了老命在练的舞啊。”
花微杏在心里估量着时间,指尖敲击在团扇的扇柄处,将原本密不透风的禁制撬了个缝儿出来。
刹那之间,狂风大作,自西边来了一团黑雾,扑向花微杏,将她一口吞进了身体,便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一直敛息凝神等候在房间里的垂阳指尖微动,手心处便现了尺宽有余的月白绫布,自窗口飞掠而出,不紧不慢地追着黑雾。
白衣神女表情淡漠,掐诀招云,伸手将绫布当做披帛挽在臂间,小心谨慎地缀在后面,力求不惊动玉面郎君。
黑雾裹挟着花微杏,一路向西去了,最后直直落到了清河郡的护城河中。
垂阳只低头瞧了一眼,护城河中并无妖邪之气影踪,便知玉面郎君定然是使了什么移形换影的法子,或者说,刚刚那一团黑雾,甚至都不一定是玉面郎君本人。
毕竟,掳走一个凡间女子,并不需要多大的本事儿,平常的妖鬼也一样能做到。
刚才躁动不止的绫布如今已经安定下来,乖顺地伏在她臂间,好像它真的就是个披帛。
垂阳抚摸着光滑的绫布,心想,若是连望舒神官亲手相赠的引仙绫都寻不到姑娘的气息的话,姑娘此去,怕是真的有危险了。
这样想着,她即刻转身回了郡守府,想要寻盛璇光来找。
毕竟,星君定然不会放心姑娘一个人下界渡劫,这从一开始就和姑娘同行的盛道长,一定有办法!。
然而,注定要让垂阳失望的是,她遍寻了整个郡守府,都没有找到盛璇光,便是他的仆从——那只常常带在身边的琉璃灵猫也不见了踪影。
夜色深沉,垂阳在庭院中静坐,指尖的仙力一刻不停地注入引仙绫,让它在月光下散发出荧荧之光,却一直没有动静。这也意味着,引仙绫并未在方圆五百里之内察觉到姑娘的神魂所在。
哪怕是妖鬼,行踪也是有数的,短短半个时辰飞掠五百里简直是天方夜谭,更别说,自姑娘被捉走后,她就一刻不停地催动引仙绫,一直无果。
垂阳一夜枯坐,直到金乌跳出群山,雄鸡唱晓之际,她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原本的白衣被露水打湿,没了先前的神圣感。指尖麻痹,不止身上无觉,她连心都是冷的。
若是姑娘就这般被玉面郎君暗害了,她如何能与当年的自己,与那个被姑娘从十八层地狱里救出来的自己交代?
她沉默地起身,仙力流转间将衣服蒸腾干净,决定再去护城河一探究竟。
就在此时,紧闭的院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露出一张洋溢着笑容的脸来。
“啊。这一晚上真是累死了,封君怎么把东西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
少年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一双寒潭般幽深的眸子,对方盯着他,说道:“你去哪儿了?”
语气幽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女鬼站在院中索命来了。
素瞳不明所以,迈步进入院子,嘴上也不饶人:“你怎么没跟着那小神仙,反倒大清早的出来吓人!便是有些本事的,见着你这鬼模样也得吓得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