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洁白的衣裳已经被血晕染开,又因着泡在冰泉里而变成了淡淡的粉色。琵琶骨被两道玉质钩子穿过,又用长长的玄铁链锁在了山壁上,令男子无法挣开。无力抬起的手足处都有筷子粗细的玉针穿过,挑着那条经络,稍微一动便会疼入骨髓。
除此之外,他每隔一个时辰,便会被放一次血,染红这池冰泉。
这样残酷的折磨已经持续了整整十天,在这期间,男子竟是一声都没有吭过,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更多时候,他只是像个傀儡一般躺在那里,任由那人对自己施为。
“郎君未免也太冷了些,奴家尽心地伺候了您如此之久,竟连个正眼未曾给过呢!”女子嗓音娇媚,一手推了推那男子的胸膛,活像是在和情人撒娇。
男子眼皮翕动了几下,便又重归平静。
其实自打他第一天被掳到这地方来,这女子便笑吟吟地用碎魂环穿了他的琵琶骨,用锁灵针挑了手筋脚筋,而后将他丢在这么个地方。
这女子倒也爽快,自称便是那位一直以来与他十分不对付的花鬼,此番带他来,也是为了全自己的修炼。
盛璇光在此十天,花鬼也就扯着他说了些有的没的整十天。
在那些个近乎呓语的日日夜夜里,盛璇光只弄明白了一件事:花鬼似乎是因他而死的,但再多的信息,花鬼却没有透露。
刀刃割开皮肤,鲜血汩汩而出。这幅修鬼后天地灵气化出来的身躯,在这几日非人的折磨中以飞快的速度消瘦着。
更可怕的是,花鬼用了碎魂环,一旦这幅身躯彻底损毁,他的魂魄便会被碎魂环所摄,慢慢变为这件邪器的养料。
似乎是想看他痛苦纠结的模样,花鬼一边握着足以削金断玉的锋利匕首割开他的手臂,一边用那种暧昧黏腻的声音试图激怒他。
“郎君都不理奴家呢,可是伺候的不够好?”伴随着疑惑的语气,她手腕轻转,便剜了一块肉下来。
盛璇光的身躯是靠灵力搭起来的,被割下来的肉块里自然也蕴含着他的灵力以及些许魂力。
花鬼面上笑吟吟的,伸手将肉块丢进檀木盒子的最下面一层,而后握着匕首的手便换了位置,到了盛璇光的大腿外侧。
“郎君本事不小,这浑身上下,对奴家来说,都是大补之物呢。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郎君一口一口地吞下去呢。”语调缱绻,尾音在舌尖滚了无数圈,刻意拉长的语调显得某种意味十足。
花鬼想象着那副场景,竟情不自禁地伸出一节红艳的舌头,舔了舔匕首上殷红的血珠。
“郎君的血,可真是难喝,让人平白犯恶心。”
盛璇光感受着鲜血流出的黏腻感,紧抿着唇瓣,便是痛呼都未发出一声。
他这般不捧场,花鬼也一下子恼怒起来,她的手法愈发粗暴,拿着匕首捅进青年右腹部,恶狠狠咬牙切齿地搅动。
“盛璇光,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死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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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重,玉山之上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掠过,未发出一点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