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哭泣掩饰不住, 符晏拼命咬着自己的下唇, 身体的疼痛让她稍微好受一点。重休微摸到了符晏咬着的唇, 皱眉心痛道:“别咬, 你要是难过咬我也行, 打我也行,别伤害自己。”
符晏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哭泣:“先生,我没有家了, 我真的没有家了!”
起风了,重休微将符晏整个人拥入怀中,在冰天雪地中为她遮挡一切,他怀中便是一个小世界。
“你有的, 光明宫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安慰的话让她哭的更厉害,哭了一场精疲力竭。
重休微提议用法术带着她到就近的地方歇息被符晏拒绝,她想自己走,一路上沉默着也不想搭理重休微,只是点头摇头。暮色四合,还在慢悠悠的走,重休微看不下去。晚上天冷他没事,符晏绝对受不住,强行带着她直接到了附近的城镇。
离过年还有几天,总有几家没关门的客栈,虽然冷冷清清,但也可以避一避风雪。因这个时候没多少人外出,客栈的物资也不多,这对他们来说倒也不打紧,有热水就好。
眼睛的红肿消的差不多了,重休微用热水帮符晏擦干净脸和手,然后让她乖乖坐着,褪下她的鞋袜,试了试水温把她的双脚放下去。
她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符晏看着忙着照顾她的重休微,感觉自己又要哭出来,连忙仰起头,眨眨眼。
灯火熄灭,一片黑暗,蜷缩在他怀里的时候,符晏终于有勇气诉说。
“我对父母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符晏说:“我父亲是断愁海的一个小官,母亲是擅长占卜的严氏后人。我出生后,父母感情一直很好,除了父亲被贬那段时间父亲经常大发脾气,其他时候家里都和和美美。”
“圣元六年,地龙抬头,那场地震我和母亲被埋在倒塌的房屋下。父亲看到了,但是他救了母亲的侍女就走了,没有管我们。我记得他走之前好像看了我一眼,也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记错了。”
重休微抱得更紧了,符晏的语调没有多少起伏,像是再说别人的故事:“那时候我七岁,在倒塌的房屋下面和母亲在一起。我们玉人对于玉骨的了解是天生的,我用了第一块玉骨,许愿离开这个可怕的环境让我和母亲得救。”
“愿望成真了,我们到了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母亲很厉害,除了刚开始的那几天,几乎没有落魄过,很多人奉她为上宾。现在想来真可怕,她的占卜那么厉害,怎么会不知道有地龙抬头。”
重休微安静的听着,他没想到,符晏的过去竟然如此。
“母亲说有我就够了,我才是会在关键时候和她站在一起的,可是不到三年,她就反悔了。我有了一个继父,其实在他们有了孩子之前,都对我很好。可自从有了两个弟弟之后,都和我疏远了起来。我每天就是无休止的学习,各种课业安排下来,从起床到睡觉,见不了他们几次。”
“十四岁那年我们一家在一个很容易发生地震的国家旅游,这一次我母亲赌对了,地震后继父毫不犹豫地救了母亲和两个弟弟,我真为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