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长公主,如今的庶人李嘉柔,行腰斩之刑当日,人潮将菜市口围得水泄不通。
而在京郊,远离喧嚣之外,冬日难得的好阳光里,有一人饮酒策马,踏过落雪簌簌。
宋修不知怎的,不过一晃神间,便驱马到别院门前。自晏云归下葬那日,别院便被他亲手封了起来。
其实想来,也没几日,近到仿佛她的呼吸还留在故园里。
他在门前默立良久,还是推门而入。
入目的,满眼皆是荒芜景。
他一间间房看过去,路过书房时,脚步顿了顿。
她留下那面护心镜,他看到了,却没打算留下,在她下葬那日,拿去随她葬了——他早说过,她才是护他心脉的那面镜子。
她不在了,他的护心镜也死了。
再五日,新帝登基,裴泽绍官拜尚书,而宋修自请回边疆领军。
新帝掌权后,大力推行新政,无意中触碰了不少达官显贵的利益,朝中正是吃紧的时候,胡人自是不会放弃这个时机。
宋修自回到边疆后,不知上过多少回前线。
他原本杀□□号就远播,此回更甚——不仅用兵如神,自重返沙场后,他上战场竟再未披过甲胄。
有他这个先例,后来的话本子里便常这般写——不着甲胄,是对死最为直白的渴望。
又三年,镇国大将军宋修,死于胡人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