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翎双手撑着桌面,挺身站了起来,以高度的优势,从斜上方俯视着她,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咬牙道:
“你已是渡劫期,宗内不少人说你大限将……”吐字到一半,薄唇颤抖,终是不忍把那个字说出。
终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一定要去!”
……
离开客栈后,若瑶辞别扶风,御剑朝北飞去。
刚筑基的灵力尚难以支撑纵跨大陆的飞行,几个时辰后,若瑶便觉灵力开始不支。不得已减慢速度,吞了一把聚气丹,一面调息,一面咬牙继续北行。
在储物袋中,翻找丹药之时,她又碰上了方才那人给的玉瓶,不由手指一颤。
她……是知晓了吧,其实上一回,在林中被她发现端倪,若瑶就猜测,她应是知道了些什么。
好大一瓶泑泽玉液,精纯程度远超她家中所藏,若非看出,她又怎么给她这等修复圣药。
这等圣物主要功效便是滋养心脉,如若修士遭受重创,便是续命之物。
而她家祖传的修行秘法,于她来说,与重创无异。
方才指尖在一瞬碰到瓶身,仿佛还留存着她的余温,让若瑶心中一暖。那个神秘的师姐,分明是看透她家秘术,却不曾起夺取之心,更无一丝鄙夷之气,以往在玄天宗也不曾有所交集,却肯赠她如此珍贵之物。
再次思及玄天宗,心中犹如被一团温热之物包裹住。
她曾在那里渡过了她一生之中,最为轻松的岁月。多次有脱离了诅咒的错觉,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散修,无牵无挂。
那血蚕就是她颜家的诅咒,代代为它而死,又不得不继续传给下一代。
什么家族传承,若瑶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