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夜。”
她没有推辞。他知道她是真怕了——平时那个敢独闯地下作坊的唐绾,现在连端杯子的手都在轻颤。
十一点过后,整条街沉入梦乡。陈砚舟坐在操作台前,面前那杯茶早已凉透。他只开了灶台灯,昏黄的光晕勾勒出厨房的轮廓。
凌晨一点,手机屏幕骤然亮起。
未知号码。
他按下接听,听筒里只有细微的呼吸声。三秒后,通话切断。
又等了十分钟,再无声息。
他起身热了碗阳春面,撒上葱花,端到唐绾面前。她小口吃着,说困了。他指了指里间:“休息室有张折叠床。”
她进去后,他把门虚掩着,自己坐回柜台。斩骨刀握在手中,冰凉刀柄渐渐被焐热。
三点十七分,巷口有车灯扫过。他起身贴窗望去,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骑手头盔反射着冷光,并未停留。
他舒了口气,却未松开握刀的手。
五点,天光微熹。唐绾走出休息室,气色比昨夜好些。
“你一夜没睡?”她问。
“嗯。”
“不怕惹麻烦上身?”
“麻烦早就找上门了。”他说,“从我爹妈出事那天起。”
她望着他,没再追问。
六点二十,第一批食客开始在门外排队。陈砚舟拉开前门,照常准备早市。唐绾站在后厨门口,相机仍紧紧攥在手中。
他回头看她一眼:“老实待着,我去买早点。”
推门而出,晨光扑面而来。街上早点摊炊烟袅袅,行人步履匆匆,仿佛昨夜种种不过幻梦一场。
但他心知不是。
经过巷口时,他弯腰拾起一片碎玻璃——是昨夜铁锅撞击时崩落的。碎片在掌心折射出七彩光斑,他握紧它,走向冒着热气的早点摊。
“老板,两个鲜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