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黑色洪流的最前方,一面巨大的、绣着狰狞狼首的黑色战旗,在晨风中狂舞!旗下,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之上,韩破军的身影如同铁铸的雕塑。他依旧戴着那顶咆哮狼首盔,暗红色的战袍与肩上的黑狼皮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血色长刀随意地挂在马鞍旁,他双手抱胸,冰冷的目光穿透河面的薄雾,如同两把无形的利刃,直刺南岸中军那面“夏侯”大纛!
在他身后,韩六、赵黑皮、张梆子等将领,如同簇拥着狼王的头狼,一个个眼神凶戾,嘴角带着残忍的弧度,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对岸的曹军,仿佛在评估着猎物的肥瘦。
“狼群……”
“那就是西凉狼王?”
“好重的煞气……”
南岸曹军阵中,不可避免地响起了一阵压抑的骚动和低语。尽管他们身经百战,但对面那支军队散发出的、纯粹而野蛮的凶煞之气,依旧让他们感到了本能的不适与警惕。
夏侯渊也眯起了眼睛,脸上轻蔑的神色稍稍收敛了几分。他虽然骄傲,但并非完全没有眼力。对面这支“狼群”,绝非他之前想象的乌合之众!那种沉默的、凝聚的杀气,是做不得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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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装神弄鬼!”他冷哼一声,压下心头那一丝莫名的悸动,厉声喝道,“慌什么!不过是一群茹毛饮血的蛮子!我军阵列如山,弓弩如雨,岂是他们能够撼动的?各归本位,加紧扎营!”
命令传达下去,曹军加快了扎营的速度,但气氛明显比之前更加凝重。前排的弓弩手们,下意识地检查着弓弦箭囊,紧紧盯着对岸那片越来越清晰的黑色潮水。
狼群在北岸距离河岸约一里处,停了下来。
没有立刻扎营,没有挑衅叫阵。
他们就那样沉默地站在那里,如同一片突然凝固的黑色礁石。数万道冰冷的目光,跨越渭水,无声地投射在南岸曹军的身上。
没有声音,却比万马奔腾更让人窒息。
韩破军抬起手,指了指河岸某处水流相对平缓、河滩较为开阔的地带。
立刻,便有数百名狼群士兵出列,沉默而迅速地开始在那里打下木桩,拉起简单的绳索,圈定了一片区域。他们动作麻利,效率极高,却依旧保持着令人压抑的沉默。
与此同时,更多的游骑斥候如同脱缰的野狗,从狼群大军两翼狂奔而出,沿着河岸线散开,与同样被派出的曹军游骑,在广阔的河滩、丘陵地带,爆发了零星却极度残酷的前哨战!
没有俘虏,没有劝降。
相遇,便是你死我活!
箭矢尖啸,刀光闪烁,血肉横飞!不断有双方的斥候惨叫着落马,尸体被战马拖行,或是滚落河中,染红一片水域。这些前哨战的惨烈,仿佛是两个巨兽在正式碰撞前,互相试探獠牙的锋利程度。
整个白天,就在这种极度压抑、一触即发的对峙中,缓缓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