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万藤亭的石径上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混着粗重的喘气和欢叫。小丫头扒着藤架往外看,只见阿弟领头,一群北境的孩子踩着泥泞跑来,鞋上还沾着未化的雪,脸上却红扑扑的,手里攥着炭笔和冻硬的字卡。
“我们走到了!”阿弟举着字卡喊,卡上是用冻雪写的“友”,字边缘的冰还没化,却在晨光里亮得耀眼。
孩子们扑进藤架下,有的抱着新藤不肯撒手,有的往火塘边凑,有的举着字卡给众人看。老卫长往他们手里塞烤红薯,南境茶农递过热茶,西域货郎往兜里塞沙枣,声纹里的笑像开了锅的水,烫得人心里发暖。
小丫头把阿弟的“友”字卡夹进成长册,与之前的冰棱作业、雪团字并排。纸页上,藤路的虚影正慢慢淡去,化作圈暖光,把五域的孩子都圈在里面。她突然发现,册子里的空白页上多了行新字,是藤汁写的:“藤路引春归,字里藏着家。”
茶苗的新叶在春风里轻轻晃,把孩子们的笑、脚步声、字卡的脆响都收进脉络里。风穿过藤架,带着融雪的润、新草的香、孩子们的暖往五域飘,像在说:看啊,北境的娃走到了,藤路没白铺,字没白写,往后啊,不管是雪岭的孩子,还是海边的娃,都能顺着藤走来,在这万藤亭里,把“友”字写成拥抱,把“走”字写成团圆,把每个春天,都过成热热闹闹的相聚。
孩子们围在火塘边,冻得通红的小手捧着烤红薯,热气模糊了眉眼。阿弟啃着红薯,含糊不清地说:“藤路上的小花一路跟着我们跑,像小灯笼似的,一点都不黑。”
旁边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冻梨凑过来,梨上的冰碴落在火塘边,“滋啦”化成小水珠:“这是给亭里的姐姐留的,北境的冻梨最甜了!”
老卫长笑着往她手里塞了块红糖糕:“冻梨先冰着,吃口热的暖暖胃。”他用藤杖敲了敲火塘边的石墩,“都坐过来些,让火烤烤衣裳,别感冒了。”
小丫头的成长册自动翻开,镜头对着孩子们沾着泥雪的鞋——有的鞋底磨出了洞,有的鞋带绑着草绳,却都踩着轻快的步子,在亭里跑来跑去,摸藤架上的新芽,数灯笼的穗子,把北境的寒气都抖成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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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看!”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举着炭笔冲过来,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藤路,“我把路上的灯都画下来了,还有会发光的草!”
南境茶农正给孩子们倒热茶,闻言凑过去看:“这草叫‘引路灯’,北境融雪时才长,跟着藤脉走,专给赶路人照路呢。”他指着纸上的空白处,“这里该画个火塘,咱们现在不就围着它暖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