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立刻蘸了点茶水,在空白处画了个圆圈,圈里点满小火星:“像不像?”
“像!”众人齐声笑起来,火塘里的柴“噼啪”响,像是在应和。
阿弟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片压平的冻叶,叶面上用北境的蓝草汁写着“谢”字:“这是我们老师教的,说走到了要道谢。”
小丫头接过冻叶,叶面上的字在暖光里慢慢舒展,蓝草汁晕开,竟和藤架上的新叶一个颜色。她把冻叶夹进成长册,与“友”字卡挨在一起,纸页立刻渗出细水珠,像是冻叶在慢慢融化,滋养着册里的春天。
暮色降临时,孩子们的衣裳都烤干了,带着炭火的味道。老卫长给他们分新做的棉鞋,南境茶农教他们用茶枝编小篮子,西域货郎的沙枣饼堆成了小山。
“今晚睡哪儿呀?”小姑娘拽着小丫头的衣角问,眼里映着火塘的光。
“睡藤架下的软草堆,”小丫头指着新铺的干草,上面撒了晒干的薰衣草,“梦里能闻见花香味。”
夜里,万藤亭的灯笼都亮着,藤影在草堆上晃,像北境来的孩子们均匀的呼吸。成长册摊在石桌上,新添的一页画着火塘、草堆、挤在一起的小身影,角落用藤汁写着:“藤路的尽头,是暖烘烘的家。”
第二天一早,孩子们被鸟鸣叫醒,推开门就看见南境的朝阳漫过藤架,把草叶上的露珠照得亮晶晶。阿弟第一个冲出去,踩着露水往藤路消失的方向跑:“原来这边的草是绿的!”
小丫头跟在后面笑,看着北境的孩子们在青草地里打滚,把冻红的脸颊埋进新叶堆,突然明白——藤路引回来的不只是孩子,还有北境的雪意、南境的春光,和五域凑在一起的暖。
成长册自动合上时,封面上的藤环里,多了几个踩着雪印的小脚印,和青草地上的绿芽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